苏北慢吞吞地穿上衣服。
她全身无力,身体酸痛得不行,昨晚上被顾岑俞折磨了一夜,她现在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,可她不想在男人面前示弱,便咬牙坚持了下来。
只是攥着手里的支票,她没法让自己平静。
屈辱和羞耻淹没了她,而她所有的忍辱负重,都是为了这一张薄薄的纸。
她深深吸口气,捏紧支票,低头准备离开。
在她走到房门口的时候,身后的顾岑俞低声开口了:“别忘了打沐永年一个耳光,跟他撇清关系。”
苏北脚步微顿,没有说话。
顾岑俞冷笑:“如果你不照做,支票就会失效,你自己想清楚。”
苏北想到还躺在病床上的哥哥,想到哥哥那样好的一个人,却可能因为医药费而瘫痪在床上,她还能怎么办呢,只能答应:“我会照做的。”
顾岑俞眼眸幽深,直勾勾地望着她离开。
苏北出了别墅,医院,她哥哥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,而她却不在身边,这让她愧疚不已,所以得到自由后,她第一时间就是去看哥哥。
在病房门口遇见她母亲,她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被母亲甩了一巴掌:“臭丫头!你死哪去了!一晚上不见人!你哥哥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,你到底有没有良心!”
苏北被打得往后退了几步,脸上火辣辣的疼。
她捂着脸,没有跟母亲争吵,只是低声道:“哥哥的手术费我凑齐了,哥哥会没事的,妈你别担心。”
苏母插着腰:“你说你凑齐了钱,钱呢?”
苏北才想起还没有把支票兑换成现金,脸色不由一僵。
苏母一看,劈头盖脸就开骂了:“撒谎精!你昨天晚上明明就是出去鬼混了,别以为我不知道!你个杀千刀的!老娘揍死你!”
说着她又要抬手去打苏北踢,苏北瑟缩了下,躲开了她的手。
苏母气得咬牙切齿:“你有本事别躲!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!医院里躺着,自己却跑出去潇洒!当初我怎么就没掐死你!”
被这样辱骂,苏北并没有太多的反应,她低着头,轻声道:“我会想办法凑齐钱的,哥哥的手术绝对不会被耽搁,他不会有事的。”
苏母冷哼一声:“你说的轻巧,你有本事把钱拿出来啊!”
苏北不舍地看了病房一眼,转身往外走,没有再理会母亲。
她想起来,顾岑俞说要她去跟沐永年撇清关系,支票才会生效,所以她现在得去找沐永年。
母亲还在身后怒骂,苏北却根本没放在心上,如今最要紧的是拿到钱,让医院尽快给哥哥安排手术。
她焦急地跑到大门口,伸手拦出租车,打算去沐氏大楼。
其实她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顾岑俞会提出这个要求,虽然沐永年是她的梦中情人,她喜欢了好几年,可沐永年根本就不认识她啊。
当初在学校的时候,有一次她被人欺负,恰好被沐永年救下,从那时候开始,她就偷偷喜欢上了他。
可沐永年是那么的优秀,他有那么多的崇拜者,那么多的追求者,她只不过是他好心时随手救下的小猫小狗,他怎么可能记得她是谁呢。
想到这里,苏北的心不禁一阵揪痛,从前她想着只要默默地看着喜爱的人幸福就行,她不会去打扰他,也不会跟他有交集。
如今却被顾岑俞逼着去找他,沐永年一定会觉得很莫名其妙吧……苏北沮丧地叹了口气,结果一转眼,医院另一个大门出来,刚好坐上车。
她一愣,赶忙跑上去:“沐先生!沐先生!”
沐永年应该是没听见她的叫喊,下一秒车门便被关上,车子慢慢启动。
苏北不想错过这次机会,连忙提起裙角追过去,一边追还一边喊沐永年的名字。
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柔弱的女人在追赶车子,不由多嘴了一句:“沐总,后面好像有人在叫你。”
沐永年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我知道,你慢慢开,不要让她追上,但也不要让她追不上。”
司机心头一惊,看来沐总早就听到了呼叫,可沐总一点反应也没有,现在还让他故意放缓车速,明显是吊着那个女孩子……他不敢多想,忙规规矩矩地应了。
沐永年靠在椅背上,屈指轻敲膝盖,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。
很好,鱼儿上钩了。
车子开得很慢,苏北拼命地追赶,她觉得自己能追上去,可不知为何,总是差那么两米远。
直到路口的红灯亮了,轿车停下来,她才看到了机会,忙气喘吁吁地跑上去,赶紧拍车窗:“沐先生!你听得见我说话吗?”
沐永年降下窗户。
苏北大大松了口气,有些不敢去看他英俊的眉眼:“不好意思,打扰你了……我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是谁,苏北,我的小师妹嘛。”沐永年笑着打断她,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,“你怎么全身是汗?是在追我的车子吗?”
说着抽了几张纸给她。
苏北接过来,心里有些甜也有些酸,她摇了摇头,没说话。
沐永年不悦地看向司机:“你是不是早知道她在后面追,怎么不提醒我?”
司机哪里敢吭声,只能背了这个黑锅,连声道歉: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姑娘是在追我们的车……”
苏北忙摆手:“没事没事。”
沐永年柔声道:“有什么事情上来再说吧,你看你满头大汗的。”
苏北点点头,坐上车。
她一直以为沐永年不记得她了,却没想到他一下子就叫出了她的名字,这让她很意外,而现在她却是来和他断绝关系的,她只觉得难受极了。
在她刚要开口的时候,沐永年忽然握住她的手:“小北,我是不是一直忘了告诉你,我喜欢你。”
苏北原本是要说点什么来让沐永年讨厌自己,结果就听见他的表白,顿时张大嘴巴。
沐永年深情地看着她:“我很喜欢你,可惜你总是躲着我,我想找你,每一次都被你躲开……今天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你走。小北,你能接受我吗?”
苏北对上他那饱含情谊的眸子,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自己默默喜欢了多年的男人,也喜欢着自己,这是多么大的一种幸福,可她……却不能答应……她想到自己的哥哥被打断了双腿,现在还躺在重病室里,因为费用没凑齐而不能手术,她要救哥哥,就只能接受顾岑俞的条件。
所以……太迟了……沐永年的告白太迟了……如今她的身子已经破败,她也不能任性地丢下一切不管不顾地跟随沐永年离开……想着这些,苏北心如刀绞,不禁落下泪来。
她捂住眼睛,轻声拒绝道:“我不能答应你!对,我不能答应……我一点也不喜欢你!”
说完她就打开车门,哭着下了车。
她的胸口像堵着一块大石头,实在太痛了。
为什么命运要和她开这样的玩笑,在她得到暗恋的对象回应时,她却没有了靠近他的资格。
她满脸是泪地往回跑,结果没跑两步,就被沐永年追上来。
他从背后一把抱住她,强硬地扳过她的身体,将她扣在怀中,然后捧起她的脸,温柔地问:“如果你不喜欢我,为什么会哭得这样伤心?”
苏北不断地摇头,她怎么可能跟他说实话呢。
沐永年心疼地揩拭她眼角的泪:“告诉我,小北,出什么事了?”
苏北没有回答,她只想赶紧逃走,不再面对他,否则她的心会难受得痛死过去。
可她还没来得及行动,就听见一声怒吼:“臭表子!你又在勾-引男人!”
听见是母亲的声音,苏北忙推开沐永年。
苏母怒气冲冲地抬起手,打在她另一边脸上:“你要不要脸了?没有男人就不能活了是不是!”
苏北被打得一个踉跄,被沐永年眼疾手快地扶住。
苏母尤不解气,要冲上来继续打她:“臭丫头,我就知道你在鬼混!昨天勾搭完一个男人,今天又勾搭另外一个!你有能耐了啊!医院里受苦,你跑出来鬼混,你到底有没有心!啊!我打死你个不孝女!”
她疯狂地扑上来,像要把苏北给吃了。
苏北全程都忍着。
沐永年把她护在身后,挡住苏母的拳打脚踢。
苏北难堪极了,她并不是母亲口中的那种女人,但不能否认,她确实……确实已经变得肮脏。
既然已经没有回头路,那她就不能再拖着沐永年,所以她狠了狠心,一把推开他:“你别再纠缠我!”
沐永年被她推出去,腰部撞在车上。
苏北一阵心疼,却只能强忍着,咬着唇角,面无表情地说:“你听见没,我就是这么一个放-荡的女人,所以最好远离我!”
说完,她再也不看沐永年,也没理会母亲,捂着脸跑了。
……沐永年回到车上,司机问他的伤要不要紧。
他丝毫不在意,盯着苏北远去的背影,嘴角那抹笑越发阴戾:“游戏越来越有趣了。”
苏北没跑出多远,就接到顾岑俞的电话。
她一点也不想理这个人,可是想到那张救命的支票,她只能接起来。
顾岑俞清冷的声音从那边传来:“你在哪?”
苏北不情不愿地报了自己的位置。
顾岑俞道:“知道了,你就站在那里别动。”
说完便挂了电话。
苏北只觉得自己像一只无路可逃的猎物,猎人正在靠近,而她除了被逮住,别无选择。
她多么想逃跑,可是那个男人就是一个恶魔,他手段残忍,心硬得像一块石头。
若是她违抗他的命令,一定会被他玩弄得更惨吧。
很快,一辆加长的宾利缓缓停在苏北面前。
车窗降下,顾岑俞那张俊逸却阴鸷的脸庞显露在太阳底下,他冷冷盯着她:“上车。”
只要看到他,苏北就本能地害怕,她咬着下唇,脑袋里闪过很多逃跑的路线。
顾岑俞似乎看破了她的打算,眉头皱了起来:“别让我说第二遍。”
苏北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掉,他是本城的滔天权贵,一手遮天,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将她碾碎……所以她只能认命地上车。
她坐得远远的,几乎是贴着窗户,尽量让自己远离男人。
可后座就这么一点空间,她能跑多远,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。
男人的气息仿佛就在她耳际,不知为何,她能感觉得到他的不悦,这让她紧张不已,不由自主地戒备起来。
“过来。”顾岑俞冷声开口。
苏北双手紧紧握成拳头,指甲掐进掌心,好不容易鼓起勇气,往男人那边挪了一公分。
顾岑俞却还是不满意:“再近一点。”
她又慢慢地挪动了一下,可她其实一点也不想接近男人,因为他让她觉得恐惧。
而她不知道的是,此时男人的表情已经露出了不耐烦。
就在这时候,车子突然一个拐弯,她毫无预兆地扑进男人的怀里。
顾岑俞低笑了一声,沙哑的嗓音听上去又愉悦又性感:“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我抱你?”
他收紧手臂,牢牢扣住她的腰,将她抱到腿上。
前面的司机连声道歉,因为前面路况不好,才导致车子颠簸。
顾岑俞并没有怪他,反而表扬了一句:“做得不错。”
司机莫名其妙,苏北心里却明白得很,忍不住狠狠瞪了男人一眼。
当然,她也只是敢怒不敢言,毕竟男人的性格阴晴不定,如果惹怒了他,说不定他就在车里要了她,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后果。
好在最后顾岑俞并没有对她做点什么。
车子很快停在一家中餐馆前,原来他是打算带苏北去吃饭。
这家中餐馆非常有名,因为这里的大厨厨艺非常好,据说祖上曾是御厨,他一天只做三桌菜,能预约到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。
店里也装修得很有特色,有一种小桥流水的感觉,特别的富有诗情画意,菜色也确实很可口,色香味俱全。
苏北却没有什么心情品尝,她脑海里全部都是沐永年向她告白的画面,他说喜欢了她很久,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她走,而她却绝情地伤了他的心。
她没有忘记,当她推开他时,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伤痛。
顾岑俞脸色微沉,盯着她发愣,盯着她蹙着眉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碗里的菜。
“你最好多吃点,不然晚上体力不支晕过去,可不要怪在我头上。”他近乎残忍地命令她。
苏北浑身一僵,她又怎会听不出他的暗示,想到昨晚上他将她翻来覆去的场景,她就禁不住一阵恶心。
这个男人,不顾一切地占有她,刺穿她,即使她痛得昏迷,他也没有放过她。
他就是个吃人的恶魔!
她不禁红了眼眶,自己的身体不再清白,沐永年却是那么的美好,她已经配不上他了,所以……她拒绝他应该是对的吧……可是想到好不容易盼来对方的喜欢,他还向自己告白了,自己却狠心地推开了他,她的心就酸酸的,难过得不行。
顾岑俞一直紧盯着她,他察觉到了她的情绪。
曾经他也看过她这样痛不欲生的表情,那是在当年沐永年和校花走得近的时候,她躲在人群后面,捂着胸口望着沐永年远走。
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,道:“你最好别跟沐永年有往来,我让你跟他撇清关系,也是为你好。”
苏北根本不信他。
顾岑俞看在眼里,冷笑一声:“你可别忘了,你是被我的女人,昨晚还在我身下娇喘。”
苏北听得又羞又恼,满脸怒容,可她根本无法反驳,只能默默地忍受他的羞辱。
顾岑俞心头涌出一股快意,语气更加恶毒:“你就这么喜欢他?是不是只要他勾一勾手指,心甘情愿地让他上你?”
苏北瞪大眼睛,压根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这是对她最大的侮辱,也是对沐永年的侮辱,她忍不住拧眉:“你胡说八道!”
顾岑俞看到她这个样子却更加气闷,狠狠道:“你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人?你醒醒吧!他比你想象的要。”
苏北愤然地瞪着他,表示自己压根不信他的鬼话。
顾岑俞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:“你是不是在查你哥哥断腿的真相?我告诉你,打断你哥哥双腿的人,就是沐永年找来的!你以为他多干净?他也就在你面前装装样子,骗骗你这种没脑子的女人而已!”
苏北不可置信地抬起头。
顾岑俞讥笑:“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?你长点脑子吧,他不过是在玩弄你!”
苏北眼里涌出泪水,不停地摇头:“你骗我……你一定是在骗我,对不对……”
望着她祈求无助的模样,顾岑俞胸口不由一滞。
他是这座城里最尊贵的男人,他可以叫人生叫人死,谁都敬他,谁都怕他,可是眼前这个女人,却在他心上肆意地挥着刀,让他的心血淋淋地无处安放。
“呵……你不信是吗?”他站起来,欺近她。
苏北也来了脾气,梗着脖子和他对视:“我就是不信!你肯定在污蔑他……”
她话还没说完,便被他一把掐住脖子。
顾岑俞感觉自己的胸口似乎被撕裂了一个口子,正汩汩地往外冒血,他的手掌死死地掐着苏北的脖子,眼里尽是疯狂。
这一瞬间,他真的很想让她去死。
也好过她这样肆无忌惮地糟蹋他的心!
可是看到她脖子涨红,惊恐的双眼,满脸的泪痕,他就舍不得了,他心软了。
他松开了手,改为捏住她的下巴:“我让你跟他断绝往来,不是叫你上他的车,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?”
苏北这次是真的怕了他,被他放开后,她剧烈地咳嗽着,慌乱地解释:“我没有做什么……我真的跟他说清楚了……”
顾岑俞并不听她这些说辞,他惩罚似地撕开她的衣服,就在包厢里要了她。
苏北想到他的怒气,哪里敢反抗,只能屈辱地承受着。
等一切都结束,顾岑俞的怒火终于消散。
她哀求他,让她回家。
顾岑俞竟然同意了,但是警告她:“随时开着手机,别想着逃跑!”
苏北回到家里,已经是华灯初上,窗外面的霓虹明明灭灭,医院陪哥哥,家里只有她一个人。
她其实也想去看望哥哥的,可母亲对她有误会,医院里闹起来。
躺在熟悉的床上,她却没有半点睡意。
她在回想顾岑俞的话,他说是沐永年派人打断了她哥哥的双腿,她其实一点也不想相信,但不可否认,她的心里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。
只是沐永年真的对她哥哥下手了吗?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?他有什么目的?
他是那样的光风霁月,从来都是一个温雅坦荡的人,他不可能在背地里做这种阴暗的事,也不可能这样残忍。
反而是顾岑俞,才像是那样狠毒的人。
不过虽然心下笃定,肯定不是沐永年,可她也不敢向哥哥求证,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第二天,苏北忽然想起支票的事情,一骨碌爬起来。
哥哥还等着这笔钱做手术,可昨天顾岑俞发了好大一顿脾气,不知道他会不会收回去……她忐忑地起床,得赶紧去看一下支票失效没有。
因为距离有些远,她就借了邻居家的小车。
她拿到驾照很久了,也很注意遵守规则,本来是很安全,没想到半路上突然一辆车子撞了上来。
苏北反应很快,忙打转方向盘。
她下车查看了一下,只是车门被刮擦了,没有特别大的损失,她急着去银行,所以没打算找对方赔偿。
谁知道那辆车里下来一个妩媚惹火的女人,扭着纤细的腰走过来,一副找麻烦的架势。
她勾着红唇,指着苏北:“你把我的车撞了,你得赔偿。”
苏北很诧异:“我没有,是你自己撞上来的。”
女人眯着眼睛:“不可能,明明是你占道,把我给撞了。”
苏北皱眉。
女人伸出胳膊,上面有个很大的划痕:“而且我还受伤了,你是不是打算肇事逃逸?”
苏北很惊讶,明明是女人自己撞上来的,为什么会受伤?
她正要说点什么,这时候对方车里又下来一个中年贵妇,全身都是珠光宝气,保养得也很好。
贵妇走过来,皱眉道:“就是你先撞我们的,你难道想逃避责任?”
苏北当然不承认,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错,明明是她们故意转撞过来的。
再说对方的车子是玛莎拉蒂,少说几百万,她怎么可能赔偿得起。
她耐着性子道:“刚刚明显是你们改道才撞上来的。”
女人高傲地扫视她:“你凭什么这么说,你拿出证据!”
苏北急着去取支票,她不太想理这两个人,对方穿着虽然贵气逼人,但也说不定是高级诈骗犯。
所以她转头就想上车,打算继续去银行,结果刚走一步,就被女人拦住。
“你还想逃跑?”女人冷笑。
苏北叹口气,道:“既然你们非说是我的错,那就报警吧,等警察来了,看过监控就知道真相了。”
只能晚一点去兑换现金了,她心里焦急哥哥的手术,可没办法,这两人胡搅蛮缠,她只能先应对。
贵妇挑眉:“行啊,你想报警,那就报警吧,看警察相信谁!”
很快,警察就来了,周围也多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。
警察上前来调查,贵妇和女人都说是苏北的错,苏北百口莫辩,她想着当时撞车的时候应该有人看着,于是道:“警察同志,你们可以问问大家,看到底是谁的错。”
大概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,警察开始询问目击者。
其中一个小孩子指着苏北道:“我看到了,我看到了,是她先撞上去的!”
苏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。
另外有个中年男子也开口,附和道:“对,就是她,不要命地冲上去,可能是车子坏了吧。”
“她还打算肇事逃逸,太可恶了!”又有人站出来指责苏北。
女人双手抱胸,得意洋洋地瞅苏北一眼:“你看,大家都是目击证人,都能证明是你的过错才导致这场车祸,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?”
苏北觉得古怪极了,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女人那边,难道都被收买了?
贵妇冷笑:“我看她是不会认罪的,我们的车这么贵,她肯定是不想赔偿。”
苏北已经察觉到不对劲,她也不想跟着两个人多争辩,低声对警察道:“我想看看监控。”
这个要求是很合理的,警察同意了,但随即传来消息,说是监控在半小时前坏了。
事情这么凑巧?
苏北很肯定自己是被陷害了,心里委屈得不行,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这两个女人,她们要这样整自己。
她盯着女人,道:“你们为什么要陷害我?”
女人勾着狐狸眼睛,啧啧一声:“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,我们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,明明是你撞了我们,我们才找你理论的!”
苏北没有办法,现在没一个人站在她这边,她孤立无援,只能乖乖被下套。
而她因为低着头,并没有看到女人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和快意。
女人转向警察,特别客气道:“警察同志,快把她带走吧,医院,就不跟你们回警局了,但我会 贵妇冷声道:“走吧。”
两人回到车上,女人降下车窗,看着苏北,道:“你长得人模狗样的,但心术不正,就在监狱里好好接受教育吧,不要死不悔改。”
苏北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,心里又急又气,可她如今根本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,只能忍受对方的侮辱。
贵妇和女人扬长而去,警察给苏北戴上手铐,要把她带走。
苏北还惦记着支票的事,况且银行就在前面,她想赶紧兑成现金打到卡里,到时候转账给母亲,于是哀求道:“你们可不可以先让我去趟银行?几分钟就可以了,之后我一定会跟你们回去接受调查的。”
警察原本还觉得她斯斯文文,不像是做坏事的人,结果听她这么一说,立刻就板起脸,训斥道:“别跟我们耍心眼,你这种人我们见多了,你是想趁机逃跑吧!”
苏北再三解释,可警察已经不再相信她,直接把她推上警车,带回警局拘留起来。
她本来是想找个人来保释自己的,可她翻遍手机通讯录,也找不出一个人来,哥哥还昏迷不醒,母亲肯定是不会管她的,她也没什么朋友……警察做了记录,苏北还是坚持自己没有过错,一时僵持下来。
就在这时候,苏北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她接起来,竟然沐永年打过来的。
“小北,你在哪里?”他在那边柔声问她。
苏北今天受了这样大的委屈,此刻听到他的温言细语,一下子就感觉有了依靠,不知不觉落下泪来。
沐永年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急切:“你在哭吗?小北,你怎么了?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?”
苏北哽咽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沐永年更加温柔地哄她:“别哭,告诉我,出了什么事了,我一定会帮你的。”
苏北其实一点也不想麻烦他,毕竟昨天她才拒绝了他,让他那么伤心。
现在她遇到事情,却又找他帮忙,这让她觉得自己很无耻。
她咬着唇角,纠结很久,才轻声地把事情原委说给沐永年听。
沐永年立刻就道:“别怕,你等着我,我马上就来!”
见他并没有嘲弄自己的意思,苏北放下心来,心里的内疚更浓了。
而沐永年在挂断电话后,唇角扬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。
秘书在一旁全程听着,以为有急事,便问:“沐总,要不要推迟会议?”
沐永年看他一眼:“不用,照常进行。”
秘书很奇怪,明明沐总的语气很迫切来着,但他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能问的,于是应声退出总裁办公室。
苏北因为拒不承认罪行,被关在审讯室,虽然没对她动用私刑,但也没有人理她。
时间特别难熬,也不知等了多久,才等到有人来接她。
她以为是沐永年终于来了,结果出来一看,居然是顾岑俞。
顾岑俞看到她眼里的失望神色,眸光一冷,讥笑道:“怎么,不是沐永年来救你,你不高兴?”
苏北沉默着,没说话。
事实上她有些懵,顾岑俞怎么会知道她进了监狱,又怎么找到这里来的?
顾岑俞捏着她的下巴,迫使她和自己对视:“你最好不要跟沐永年有什么纠葛,否则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他!我的钱可不是白拿的,我说过你只许待在我身边!你记着,你是我的女人!在我没有玩腻之前,你要是敢勾搭其他男人,看我不打断你的腿!”
苏北垂下眼睑,她被人冤枉,又莫名其妙地被关进警察局,而男人一来就威胁她,她心里更加难受了。
见她无动于衷的样子,顾岑俞用力捏紧她下颌:“听见没!”
苏北眼里噙着泪花,她知道自己没法和这个男人抗衡,所有的屈辱都只能默默忍受。
顾岑俞这才满意,不忘警告她:“你别忘了,你医院,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消失!”
苏北害怕地抖了下身体,涉及到哥哥的性命,她哪里还敢闹别扭,乖乖地跟随顾岑俞出了警察局。
虽然她心里还惦记着沐永年到时候过来会不会扑空,但她不敢表露出来。
顾岑俞带她回了别墅,竟然有化妆师和服装师在等着。
“给她打扮。”顾岑俞下令。
苏北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几个女人推搡着进了衣帽间。
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折腾,终于完事,苏北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,总觉得不太真实。
当她走下楼梯的时候,明显看到佣人们眼里的赞叹。
顾岑俞原本在处理文件,听见声音,抬起头:“好了就走吧……”
他的话戛然而止,紧接着他眼眸幽深地盯住苏北,仿佛要将她吞下肚。
打扮过的苏北就像是夜空里最美的那颗星,那样的清纯,又那样的妖娆,一袭黑色晚礼服紧贴在她皮肤上,衬出她前凸后翘的身材,不知多诱人。
苏北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裙摆,好像太暴露了点,可服装师说这件衣服适合她,她抗议无效。
顾岑俞回过神,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,站起来走到她跟前,牵住她的手:“走了。”
他带她去的是一场慈善宴会,车子停在大门口,她挽着他走进大厅,结果一进门就碰见了之前陷害她的那个中年贵妇和女人。
正当苏北思考着要怎么办的时候,顾岑俞就叫了声:“妈。”
贵妇冷冰冰地应了,目光落在苏北身上:“阿俞,这是你找的女伴?你怎么这么没眼光?找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人。”
苏北诧异极了,原来这个贵妇是顾岑俞的母亲。
顾母眼神不善地盯着她:“上午她撞了我,还打算逃逸,已经被抓进监狱了,怎么又出来了?阿俞,是你救的她吗?”
苏北终于明白,顾母为什么要陷害自己,应该是怕她缠着顾岑俞吧。
她原本是不想跟对方起冲突的,可想到哥哥的手术费,她还得依靠顾岑俞的那张支票,暂时还不能离开顾岑俞。
于是她抬头挺胸,直视着顾母:“上午的事只是误会,虽然旁边的监控坏了,可下一个路口的摄像头并没有坏,正好拍到了画面,虽然不太清晰,却足够证明我的清白。”
顾母脸色变得阴沉。
苏北继续道:“并且画面里还能看出,事故的主要责任在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