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实习支教带队的日子middot第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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腾飞的小小书房Dat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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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
一觉醒来已经十点钟，脑子懵懵的，可能是因为鼻炎的原因，缺氧比较严重。眼睛肿胀得厉害，不想睁开。还好，我有个呼唤自己迅速醒来的秘诀，睁开眼睛看一下手机，就立马不困了。所以说，手机是个神奇的存在。每当你感觉到困的时候，刷一下，困意就全无了。硬床板睡得人骨头要散架。很难想象去年在学校睡了一年。大概是舒服日子过多了，就很难再过苦日子了罢。总之呢，最后终于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了起来。肚子问题还是需要解决的。下个水饺，拌个黄瓜，来一包乌江榨菜，美好的一天从美味的早饭开始。好久没有看书了，所以打算把今天的时间放在看书上，晚上吃完饭再出去溜一圈儿，完美。可惜，天不遂人愿。只要一看书，便会犯困。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。按照传统的观念，预示着要发大财。看样子，我应该立刻飞奔到楼下找一家彩票店，从今以后就可以不用上班、周游世界了。但作为一名受过高等教育的戴眼镜的文员，我怎会相信这种荒诞的无稽之谈？发大财，在梦里，远远要比买彩票简单得多嘛！所以，我做了一个简单而又重大的决定——睡觉。

二

电梯的嗡嗡声再次将人从睡梦中吵醒。梦里听着声音就像是一架架飞机从空中划过，伴随着墙和床的震动，一次又一次听着声音由近及远、由远及近。看了看时间，三点半，大概这时候是人们上下班回家吃饭、午睡的时间。起来继续看书。窗外的电钻声音一阵阵，接连不断，趴着窗户看了看，在钻地面。孩子玩闹声，人们的讲话声，汽车的喇叭声，伴随着电钻的声音此起彼伏地穿过窗子，顺着下午的阳光一直蔓延到我的耳边。冰箱加电的长鸣，门外欠费电表的报警笛，全部混杂在一起，进行着忘我地演奏。这些声响交织着充斥我的大脑，似乎在反衬着我房间的孤寂。我无法安心读下去，人生第一次产生了将电梯砸烂的冲动。但我又不能把它砸烂，因为我住在十七楼，电梯坏了我将是最大受害者。我在心里默数着电梯上下的次数，从早到晚，这也是我十多天来第一次没有出门。我似乎找到了电梯响动的规律，在五点多的时候，我终于决定要通过做饭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
三

我一直有个疑问，就是为什么手撕的蔬菜要比刀切的好吃。网上说是和纤维与截面有关。好吧，不论为什么，总之手撕的好吃，而且撕起来很爽，大概这又是一件做饭的愉悦。说也奇怪，在我吃完饭的一个小时里，电梯很少再动，大概其他人也在吃饭。这就不得不令人思考一个问题，为什么一天之中有那么多人上下电梯？一栋楼上真的住了那么多人吗？难道真的很少有人像我一样不喜欢出门吗？我打开窗子，看着正北方向正在建的佛塔和公园，再看看西北方向的那片废墟，二者截然形成鲜明的对比。曾经的废墟也是一片建筑，而现在的废墟不久又会变成其他的建筑。我就像是一架固定摄像机，从早到晚，记录着窗外景色的变化。从太阳开始照射在塔顶和湖面，然后逐渐西移，再慢慢阴沉下去，大地沉落于夜色前的悠然叹息。看着夜幕落下，周边的灯亮起，直到现在灯影绰约，红黄交替。另外同寝室两位老师去了B，两天没有回来。我很享受这种一个人的孤寂。易卜生说：「世上最强有力的人是最孤独的那个人。」强有力我没有做到，但后者我做到了。作为一个社恐患者，越来越不喜欢说话。也或许上课说了太多的话，课下反而不愿说了。张小姐说我很像周星驰，或许我也只是将讲台当作了一个舞台，台上就要好好表演，将愉悦带给大家。至于台下的时间，就是去思考。一个思想者不应该那么多话，甚至不应该说话。

四

突然想吃菠萝，所以趁着夜还未深，下楼去寻一间铺子。不曾想走了很远，终于找到一条繁华小街，街口有几个水果摊。看着老板切菠萝，再看看四周的其他摊贩，突然想到有一种油然的敬意和莫名的伤感。大家都是尘世间的平凡之人，靠着自己的双手谋生。而我何德何能，竟能在别人摆摊的时候睡觉，这真是莫大的讥讽。我们总是无形之中陷入了形而上的三六九等。在回来的路上，我看着各色灯下的倒影。期间受伤的鸟雀与空气融合得难以辨别，我的焦虑也深陷其中。代替焦虑的是那干巴巴的清醒。焦虑来自生者的心灵，而焦虑将治愈这生者的心灵。我再也不观赏天空，因为我觉得自己赤手空拳，无力抵挡住那内心中说「不」的潜力。

五

忽然想到今天看到的一个新闻，一位货车司机因为罚款而喝农药自杀。人们总说压死骆驼的永远不是最后一根稻草。「没有生存的痛苦，就不会热爱生活。」加缪说：「真正严肃的问题只有一个，那便是自杀。判断人生值不值得活，等于回答哲学的根本问题。」「自杀的起因有许多。一般而言，最明显的原因不是最致命的原因。世人极少深思熟虑而后自杀。激发危急的起因几乎总是无法监控的。」我们无法去评判司机行为的对错，就像之前有位女士带着两个孩子自杀一样，很多人对于她的自杀是不妄加评判的，但是带上了孩子，就确乎有失偏颇。生活，自然是不容易的。或者，用存在主义的观念来说，生活，本就是荒诞的。在这个荒诞的世界，如何保有一腔荒诞的激情，这确实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。很多时候，人们会通过营造一种幻境来让自己保持这种激情，但是，一旦这种幻想和光明被剥夺了，便会感到自己成为现世的局外人，从而想要逃脱自我，焦虑消沉，最终陷入绝望所患的一种抑郁症。

六

我，存在。尼采说：「上帝死了。」所以，我们变成了自己的主宰。但与此同时，我们又开始变得孤独。因为世人一旦获得自由，便会发现责任重大、困难重重。当一切化为乌有，生存的欲望也告熄灭。而当我们不再拥有，唯一能够做的，就是让自己不再失去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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